。李惟俭顿时心下纳罕,老师严希尧这信笺到底是如何写的?怎地林盐司先喜后恼?
便在此时,林如海放下信笺,审视般观量李惟俭几眼,这才说道:“此事……不急,徐医生说,我大抵还能剩下一、二月。复生打算何时回京师?”
李惟俭忙道:“南下一趟,总要回家中待上一阵,大抵六月前启程。”
“好,复生回京师前,此事定会有个答复。”
李惟俭心下不曾多想,只道林如海疼爱黛玉,总要问过黛玉的意思方才回话,因是不迭声应承下来。
二人略略说过几句,李惟俭不经意提起盐政,林如海却讳莫如深,当即岔开话题,转而说起旁的来。
李惟俭不由得心下纳罕。林如海主政一方,临死前总要眼见票盐法实施才是,怎地这会子反倒漠不关心了?
好似看出其心中所想,林如海道:“复生,两淮盐政水太深……你还年轻,还是莫要牵扯其中了。”
“叔父莫非有难言之事?”
那林如海意味深长道:“我主政两淮,虽不说清廉如水,却也只拿该拿的银子。复生可知,当日我甫一上任,便查出两淮盐司库房亏欠了一百五十万两?”
“这倒不曾听闻。”
林如海道:“盐政积弊已久,我想着徐徐图之,便上奏圣人,恳请将这一百五十万两银钱,分作三十年,由盐司偿还内帑。”顿了顿,苦笑道:“当日盐司上下感恩戴德,我本道已尽收人心,谁知其后行事还是处处掣肘。如今思来,我想的还是简单了,实在是……有负圣恩啊。”
见李惟俭面上并无旁的感触,林如海忽而道:“复生不妨细细想来,我发妻早亡,唯一的儿子夭亡,如今连我也要不久于人世……这世上哪儿有这般凑巧的?”
“嗯?”李惟俭略略思忖,顿时悚然而惊:“林叔父是说——”
林如海悠悠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