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夫人只觉心中憋闷,不过差了三、两岁,与李惟俭一比,自家的宝玉自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,这让王夫人如何甘心:薛姨妈更是脸热,前头还说定是大姑娘的喜事儿,结果转头来的是李惟俭封爵的旨意。
薛姨妈心下思忖,这俭哥儿莫非是专门与自己作对的不成?再想起前些时日宝钗所说,薛姨妈心下犯苦。真是,早知如此何必当初。若一早儿知道俭哥儿有这般出息,说什么也要强拉着薛蟠去给人家道恼。
事涉女儿前程,便是不能帮手,也不能好似如今这般扯后腿啊。奈何一切都迟了,如今再去道恼,只怕定会被那俭哥儿看轻,以为薛家是趋炎附势之辈。
且不提这姊妹二人沉默寡言,邢夫人却是兴致极高。她这会子还没想过二姑娘配不上李惟俭,只觉先前薛姨妈言说定是大姑娘的喜事儿,转头确是李惟俭封爵,等于硬生生揭了王夫人的面皮。
再说了,那俭哥儿可是自己将来的女婿,女婿封爵,这做岳母的与有荣焉岂非寻常?因是邢夫人笑语晏晏,很是夸赞了李惟俭。
一会子赞叹其有能为,一会子又感慨偏生年岁还这般轻。
除去闷头犯了心思的二姑娘,一众姑娘都赞叹不已。宝玉先前还试图寻个话头岔过去,可说不过几句,便又会转到李惟俭身上。
宝玉心下不喜,只觉得姐姐妹妹都不再理会他,反倒是去贴俭四哥的冷脸。再看宝钗与黛玉,二者全然不看向他,只听着探春转述李惟俭茅山上的趣事,乐得掩口而笑。
宝玉心下憋闷,当即重重一顿酒杯,咕哝道:“不过一国贼禄蠹而已。”
他言语声音虽不大,却清清楚楚落在周遭人耳中。探春气恼,偏生这会子王夫人在场,因是便咬唇忍了下来。
二姑娘木头也似的性子,有心辩驳,却不知如何开口。
加之惜春年岁还小,因是三春都没了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