总之今儿是签字画押写了欠条才出得交易所。哎,悔不听俭兄弟良言啊……凤儿,你那儿——”
王熙凤不待其说完便抢白道:“别想!我那体己二爷隔三差五,一、二百的往外拿,早就没了。如今再要银子,伱干脆拿我那金项圈去抵了去。”
“这……不至于,不至于,我再想想法子。”
贾琏又是叹息一声,起身施施然离去。王熙凤心不在焉好半晌,那账册始终不曾翻动。忽而说道:“真真儿是奇了,怎么还会欠下七百两?平儿,你去寻兴儿、隆儿扫听一番,莫不是二爷在外头养了外室了?”
平儿抿嘴乐道:“奶奶这话儿说的,二爷就算有那个心,也没那个胆儿啊。”
“让你去就去,顺道儿再去瞧瞧二爷如今在做什么。”
平儿应下,起身去扫听了。足足过了一盏茶光景,平儿才快步回返。
“奶奶,扫听着了。”平儿凑近了,当下便将那拆借股子的事宜大略说了,转头儿又道:“听说大老爷足足欠下了四千两银子呢。也亏得是咱们这样儿的人家,换做小门小户,为那股子就是倾家荡产也是有的。”顿了顿,又道:“二爷这会子在书房里拾掇呢,扇面、玉坠、砚台,挨样点算能当多少银钱呢。”
王熙凤哼了一声,没言语。
平儿劝说道:“奶奶与二爷夫妻一体,总不能瞧着二爷没了脸子。这三五日的还好说,就怕时间一久那顺天府的上门来催债,到时候只怕……只怕奶奶与二爷都生分了呢。”
王熙凤深吸一口气,思忖一番道:“罢了,你去把他寻来。好容易存的体己,一遭被他拿光了,真是不甘心。”
平儿应声,却没再多说,急忙起身去寻贾琏,这且按下不提。
东跨院儿。
大老爷贾赦一路过三重仪门入得内宅,邢夫人早早迎将出来,抬眼便见大老爷贾赦面色阴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