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先是旧事重提,说了李惟俭仗义所为,片刻后转而又说起金陵风物。
初来乍到,李惟俭略显含蓄,只待旁人问了,才会回上一嘴。他偷眼观量,察言观色,贾赦、贾珍与那贾蓉一般货色,都是门缝儿里看人的主儿;贾政言辞不多,只闷头饮了三杯酒便停了下来,眉头微蹙,也不知有什么心事。
反倒是那贾琏,与薛蟠言谈甚欢不说,抽空还会照料到自己,显得处事周到,世故圆滑。
李惟俭心道,无怪贾府中日后有什么事,都要打发贾琏去办,琏二哥这般圆滑世故还能办事的,于贾府中可谓凤毛麟角了。
过得半晌,贾政发话道:“明日衙门里还有事,耽搁不得,大哥且吃着,弟先回去歇息了。”
除去贾赦,余者纷纷起身相送。待贾政一走,贾赦便冷哼一声:“一个员外郎能有甚地差事?不理他,咱们且高乐。”
贾珍、贾蓉连忙出声附和,贾赦端起酒杯方才送到嘴边,忽而停将下来,一双眼睛直勾勾随着一个身影游移。
李惟俭偷眼观量,却见鸳鸯不知在内中领了什么吩咐,正快步朝外行去。
又须臾,有丫鬟自后门进来道:“蓉大奶奶身子不爽利,说要回府。”
贾蓉还不曾有什么,那贾珍霍然起身,变色道:“要不要紧?”
丫鬟道:“许是吃多了酒,这会子乏得紧。”
贾珍面上一松,旋即反应过来不对,转头一瞥贾蓉,喝骂道:“好畜生!自己媳妇也不知疼,还不快去搀了秦氏回府?”
贾蓉慌忙丢下筷子应了,起身小跑着穿过后门,不片刻搀了红霞满面、脚步虚浮的秦可卿进来。
那秦可卿一眼扫到贾珍,眸中潋滟好似秋水,甜腻腻唤了声:“老爷啊。”
这一声浅吟低唱,娇中带媚,听得李惟俭心头一跳,心道好个尤物!
再看贾珍,其人连忙起身,错非还有旁人,只怕就要代了贾蓉扶在秦可卿身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