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是早已忘了,他们这些军中武人在天下其他地方普通百姓眼中的可怕。
匪过如梳,兵过如篦。
有时候并不是一种比喻,而是写实。
而这时,冯参却忽然有些讶异地道。
“你说,这么多年咱们一直将那些蛮狗挡在幽北,怎么这南边的百姓看起来活得还不如咱们北边?”
粗人,也有细致的时候。
李靖都没有注意到的事情,冯参却是一眼就注意到了。
按理说,他们在北边与乌丸部死磕这么多年,哪家未曾挂过白?
百年下来,熬尽了数代儿郎骨血,耗费了无数财货,以致于大多百姓世代困顿穷苦。
冯参一直以为不需要承担这些的幽南百姓,定会比他们幽北过得好上若干。
可此刻一看,才蓦然发现事实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。
入目之下,尽是面带菜色、双目空洞,宛如……行尸走肉。
而面对冯参的疑惑,李靖一眼扫过,片刻之后才淡漠着语气回应道。
“那就要去问那些人。”
李靖口中的‘那些人’是谁,不问可知。
饶是冯参脑子有时候有点一根筋,此时也沉默了一瞬。
平日里宛若铜铃一般的大眼,学着自家君上的样子微微眯起,冯参按了按怀中的镇辽刀,颇有些迫不及待道。
“你是主将,我听你的。”
“但此城,你需得交给我。”
面对这个杀胚不加掩饰的沸腾杀意,李靖示意他稍安勿躁。
“不急,先等上一等。”
等?
就这么个小破城,策马踏平就是了,还等个毛!
江山易改本性难移,狗改不了吃屎。
冯参这厮的急脾气,这辈子怕是改不了。
好在李靖早就摸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