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准备后事吧。”告知家属亲人将逝本就没有什么委婉的方法。
司来娣愣了愣:“道长,你再好好看看,我侄子就是发烧没劲,拖得久了些,一直打针吃着药呢。”她指着桌子上的药:“你看,都是对症的药。”
那些凡人医院研究出来的片剂有什么用,孔千羽心道,你这侄儿分明是被人偷了阳寿,耗损精气,这才一病不起,马上就要一命呜呼。
她静静地看向司来娣,一副不容质疑的表情。
“可是小昊才二十岁啊。”她家穷,小弟又是个奸懒馋猾不成器的,三十岁了才出高价娶了郭美兰,他们俩就这一个儿子,都是她从小一把屎一把尿看着长大的。
平时侄儿也与自己最亲近,高中毕业之后没考上大学,进厂打工的他挣的钱,大多数都被无良父母搜刮走了,只剩下点生活费,还会省吃俭用再留下点塞给自己。
是个懂事得让人心疼的孩子,老天不公啊。
司来娣抹了抹眼,没有哭闹,只跪倒在床边,抱着快要咽气的侄儿不松手,也罢,有这么一对猪狗不如的父母,死了也好。
只是心里到底难过,她也是个没本事的,除了默默流泪别无他法。
孔千羽不着急走,司昊天也就这一个小时的光景,等他死了,灵魂清醒,还是得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。
人的寿数投胎之时便几乎注定,如此大手笔能偷走近二十年阳寿,想来所图不小。
司昊天在姑姑不舍的泪花中离开了人世,一墙之隔的亲生母亲在忙着网上与人暧昧聊天,表情包发到飞起,亲生父亲估计又跑到哪个网吧沉湎于游戏世界。
他的魂体缓缓透出体外,在尸身上空凝聚成人形,屋内弥漫着的死气也渐渐被阴气取代。
感受到身下抱着的人连刚刚能感受到的微弱呼吸都消失不见,司来娣呜咽一声,无力地滑落坐到地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