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蕴娘又是为何?”
冯蕴正在欣喜干旱年间的一场小雨,冷不丁听他发问,愣了愣,环顾四周。
“大王这是把刑堂设到河道来了?”
裴獗道:“蕴娘做得太多。”
多到他看不透。
冯蕴一笑,语气平淡。
“为生存,为活着。”
裴獗垂下眼眸,一阵沉默。
在他的身边,她竟有生存危机。
“那大王又是为何?”既然是坦白时刻,冯蕴也不肯吃亏,答完就问他,“大王不重权势,似乎也不太看重家族传承,那谋取名利,又为哪般?”
裴獗抬眼看着她。
片刻,慢慢地回答。
“为生存。为活着。”
冯蕴愣了一下,忍俊不禁。
“大王是在玩笑吗?”
裴獗沉默许久,望着河面的弯月,淡淡地道:“我曾经做过一个噩梦,梦到大晋为萧呈所灭,我亦惨死他手……”
冯蕴脸上的笑容敛住了。
她盯住裴獗,久久没有作声。
裴獗眯眼看着她,“吓住了?”
“噩梦而已。”冯蕴僵硬地笑了一下,靠在他的肩膀上,拉了拉身上的风氅,“我也会做一些不好的梦。幸好,梦里的事情,都没有发生。”
裴獗没有说话。
她问:“你说,人可以回到过去吗?”
裴獗眉头蹙了起来,“你说呢?”
冯蕴抿唇而笑,“要是可以回到过去,大王希望回到什么时候?”
裴獗:“我不想回到过去。”
他安静地看着冯蕴,又慢声道:“留在当下。”
冯蕴勾唇,“看来大王今生,并无憾事。”
她笑了笑,又满是憧憬地道:“要是可以,我希望回到阿母活着的时候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