飞舞,一条笔直的路,仿佛要通往天边。
冯蕴很久没有坐过速度这么快的马车了,整个人几乎要颠起来。
旷野上马蹄声声。
她的内心,此刻辽阔幽远……
“你说,跟邺城眉来眼去的,到底是世子元铿,还是他的父亲荥阳惠王?”
裴獗低头望住她,“一丘之貉。”
“唔。”冯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。
父子不分家,出了这档子事,就算荥阳惠王想要把自己摘清,也没有机会了。
她不知道裴獗会怎么处置,也没有问,因为马车驶出石观,刚抵达与楚州接壤的通惠桥不到片刻,就有人来禀报。
“大长公主到了。”
大长公主有一个儿子夭折,后来把濮阳纵看得跟眼珠子似的,完全当得起一个“纵”字,惯得无法无天。
这个时候,她已经很后悔了。
后悔把儿子送到花溪村去,让他成了元铿的人质……
又隐隐有些矛盾。
元铿这次绑了濮阳纵,就可以彻底保全大长公主府的名声了——至少可以证实,她跟荥阳惠王不是一伙的,跟邺城也没有往来。
大长公主急匆匆赶到,看着裴獗夫妻二人,竭尽全力敛住表情,不显慌乱。
“反贼元铿抓到了吗?”
裴獗摇头,淡淡一指,“被赤甲军士兵,拦在桥头。”
大长公主身躯一凛,目光肉眼可见的慌乱了一瞬,才慢慢平静下来。
“带本宫前往看看。”
她身上系着一件暗银色的斗篷,抵御秋风,行走时速度很快,衣裙摆摆,气度也在,但从安渡到通惠桥这么远的距离,她这么快就赶到了,足以说明心急如焚。
冯蕴看了看面无表情的裴獗,喟然叹息。
“为母之心,天地可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