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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拉住裴獗的胳膊,就像听不到冯莹的声音似的,“你怎么这时才来?刚才与阿父在说什么?阿父没有为难你吧?”
裴獗道:“岳丈宽容。只问些琐事。”
看一眼她似笑非笑的表情,他又道:“大营还有事,我过来招呼一下,马上要走。”
他语气平静,没有多说什么,冯蕴却从他凝重的表情里琢磨出了一丝不同寻常。
“这么急吗?这边也散席了。我们一起走吧。”
两人相携而出,把陈夫人母女晾在那里。
酒吃得差不多了,话也说到无话可说了。裴冲说,回到中京就会遣官媒到冯家,过大礼,冯敬廷欣然应允。
陈夫人跟过来东拉西扯了几句,好几次想插嘴说安渡产业的事情,都让冯敬廷打断了。
她憋一肚子火,离开观澜阁,上马车便发难。
“郎主这是何意?那样大的产业都给十二娘做嫁妆了吗?我们还有贞儿,梁儿,他们小兄妹往后是不娶不嫁了吗?”
冯敬廷看着她,直叹气。
“十二娘是个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吗?舍命不舍财,你要敢跟她提安渡的财产,她能马上掀桌子,不认我这个亲爹……”
“掀桌就掀桌,你怕她不成。”
“我不是怕她!我是心有愧疚,当初是我们把十二娘留在安渡,送给裴獗,弃她而去的……”冯敬廷凶巴巴回呛一句,看陈夫人变了脸色,咽了咽唾沫,声音又软下几分。
“再说,我这不是顾及裴獗吗?”
陈夫人讽刺的笑,“不是你的贤婿么?你有什么可顾忌的?”
冯敬廷眉头狠狠蹙起,表情竟是比平静冷了许多。
“夫人可看出来了?大晋要变天了。裴獗的野心,不仅仅是加九锡,裂土封王而已。”
陈夫人一怔。
她沉在后宅妇人堆里,对天下大事不太关心,但出身世家,耳濡目染,也并非一无所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