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獗让人将熬好的汤药端到冯蕴的面前。
冯蕴不太想用,可裴獗冷脸站在那里,脸色不是很好,她暗叹一声,忍着苦咽下去大半。
刚要放碗,就听他道:“喝光。”
余这两口都不行吗?
冯蕴晓得他眼下很是不快,迟疑着,将汤碗递给他。
有外人在侧,裴獗没有多说,一手将她圈住,一手拿起药碗,使了个巧劲儿,便扼住她的下颌,迫着她把药灌了下去。
冯蕴:……
骨碌骨碌喝光,看姚儒和左仲在旁忍着笑,她嘴苦心更苦,一时无言,唯有喘气瞪眼。
姚儒笑着拱手道:“夫人吃些东西,再睡一觉。多睡,好得快。”
冯蕴僵硬的脸稍稍和缓,谢过他,声音哑得不成样子。
姚儒行个礼出去了。
房里一片寂静。
光影投在裴獗的脸上,看不出喜怒,唯有冰冷的神情不变。
冯蕴不知几时了,更不知眼下是个什么情况,但对裴獗的性子多少知道一些。
她要是不主动开口,裴獗大概可以站个一生一世。
“将军在生我的气?”
裴獗沉默着,看过来。
冯蕴被他的目光逼得呼吸有些吃紧,才听他道:
“我不是将军了。”
冯蕴微怔,心口怦怦急跳。
再出口的声音,恍惚得有些失真。
“发生什么事了?”
裴獗道:“不是全在蕴娘料想之中?”
冯蕴看着他眼底锋芒,再是掩饰,也难免流露出一丝局促。
四目相对。
那双黑眸里是捉摸不透的深沉,冯蕴不知该如何回答。
从李桑若的房里被裴獗抱出来的时候,她是有意识的,无法装着什么都不知道,也无法当面对他撒谎。
“将军都知道了?”
“我可以装着不知。”裴獗目光灼灼,慢慢弯下腰,扣住她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