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都为冯蕴请过脉,问过诊,对冯蕴的身体情况最了解不过。
伤了身子却不肯好好服药的病人,是最令大夫头痛的。
起初濮阳九是以为冯蕴怕苦,尽量为她调整药方,后来发现并非如此。
她娇气,怕吃苦、怕受累,很喜欢享受的一个人,却不怎么爱惜自己的身子,有时甚至会故意放纵,恣意妄为,好似只有今朝,没有来日。对不能生育的事情,更不在意。
濮阳九苦笑。
“越调理越亏损,我这个大夫谈何医术精湛?”
姚儒深深叹息一下,同左仲离开了。
将军夫人的身上疑点重重,十分矛盾。
姚儒不知个中隐情,也不会去问。
这个世道,谁没有一点不可告人的秘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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濮阳九走入里间,脚步很轻,脸上也没有平常见到裴獗那般轻狂。今夜的他,格外严肃沉稳。
“妄之。”
尚未说话,他眉头已经蹙了起来。
将医案放在几上,垂眸道:“你过目。”
濮阳九和裴獗是同一天生辰,家里大人说,他比裴獗小两三个时辰,自从知道这件事,他便很爱黏着裴獗。起初,裴獗冷漠,不怎么爱答理他,后来他死缠烂打,裴獗仍是冷漠,但身边有了他的位置。
多年兄弟,裴獗不用回头,就察觉到了濮阳九的异常。
他回头,看一眼濮阳九,再看向医案。
“夫人可有不妥?”
濮阳九苦笑,摇头。
“嫂夫人这是老毛病,一时半会好不了。昨夜又受风寒,不死也要半条命,慢慢吃药调理吧……”
裴獗慢慢站起身,示意他坐。
“不了。”濮阳九抿了抿嘴唇,没有看裴獗的眼睛,“嫂夫人的病情,医案上都有记录,姚儒此人,深藏不露,医术不在我父亲之下,可以信任……”
裴獗:“你到底要说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