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来,撕心裂肺。
“阿舅……快!快撤!不要再往前追了!”
是敖七。
他仍是少年的模样,手上提着滴血的环首刀,拼命地策马往前。追着,喊着,冲着,要拦截那个踩着鲜血迎战敌军的高大身影。
那个身躯是战场的焦点,顷刻间便被一群齐军包围住,后方的弓箭手黑压压地蹲身挽弓,密集的箭雨朝他飞了过去。
他好似并不畏惧,手持缰绳往前奔驰,一直跑一直跑,往河岸的方向,到处是火光,到处是鲜血,到处是发狂的喊杀声,他好像听不见,一人一马奔腾在成千上万的兵阵中间,凝成一个孤寂的画面。手起刀落,惨叫声起,无数兵卒倒在他的铁蹄下……
又有更多人朝他杀过去。
“杀裴獗!陛下重赏。”
“杀裴獗!”
“杀啊——”
背后一骑飞奔过来,挡住冰冷的长矛,回头大呼:“阿舅快走!我来掩护你!”
“阿舅……”敖七喘息起来。
他杀红了眼睛,也气红了眼睛。
“不要追了!阿舅,让她去死吧!”
“她是细作,是齐国派来的细作,让她去死!”
冯蕴看见了敖七眼里的憎恨,就和往常看她时一模一样,满是鄙夷和愤慨,可此刻的场景,显然是有些不同的。
她就像生出了一双无处不在的眼睛,可以看到整个战局,可以看到每个人的表情……
可是她,此刻在哪里?
她惊觉一身冷汗,她此刻在哪里?
她坐在船上,不是楼船……
是萧呈派到石观码头接她回齐国的那艘战船……
“不要怕,战争就是这般,总有人会死。”一只手轻抚了一下她的头发,那个温和的声音就在耳边,那人似乎怕她着凉,脱下自己的氅子披在她的肩膀上。
“你身子在抖,冷吗?”
他双眼看着冯蕴,目光凉了凉,唇角却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