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眼睁睁地看着秦想想头也不回的走了。一起走的,还有那包胡饼。
饿吗?她当然饿。本以为悲痛之下不知冷热,不知饥饿,可肚子不停地提醒她,她到底还是不吃饭就会死的凡人。
她想着想着,又悲伤起来,又开始抹眼泪。
本来她身上还有几张小面额的银票的,可在四处奔走之后,那些银票都进了差役的口袋。
她方才发觉,那些差役收了钱,但又不帮她办事的心情竟是如此忿恨。
大理寺的官差说,她阿爹贪了足足有一万八千贯,是极大的数目。
可她在家中,从未见过这么多钱。甚至连阿娘头上簪的银簪,都是空心的。她们穿的衣衫,也是自己缝制的,从来不曾有过什么逾制的行为……想着想着,范小娘子又流起眼泪来。
她阿爹,肯定是被冤枉的!
正愤恨着,不知从何处飘来极香的味儿,弄得她的肚子又咕咕叫了起来。
秦想想又出来了。这回端的是一碗热汤。
她拿着汤,居高临下地看着范小娘子:“你是不是觉得你阿爹很冤枉?想替他申冤?”
范小娘子茫然地看着她。
秦想想说:“那你得填饱肚子啊,用力活下去,才能替他申冤不是?”
那碗汤,闻着香极了。秦想想虽然可恶,但厨艺却是极好的。
这回秦想想没等范小娘子拒绝,将热汤放在她身边的台阶上:“若是不喝,就喂狗。”
听听,这是什么话?让人恨得牙痒痒的。
范小娘子最终喝了那碗热汤。后面海叔又送过来两个胡饼,一个水囊,她都吃了。
海叔年纪老了,说话都颤颤巍巍的:“小娘子,我们大娘子吩咐了,若是你喜欢,晚上可以宿在我们食肆。不过不能白住,得干活抵工钱。”
看在老人年纪大的份上,范小娘子没呸出口。她怎么可能住进秦家食肆?
春日的夜,来得又快又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