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人心不能说洞察一切,至少也能大概猜出一个轮廓。如果朕在毫无征兆的前提下突然御驾亲征,北边那两位人杰反而会提高警惕,因为朕这样做不合常理,在他们眼中自然是破绽百出。”
李端遂对秦正说道:“那根刺现在还能不能用?”
陆沉起身道:“臣遵旨!”
李端微笑道:“你说庆聿恭的兵法真真假假难以论定,朕自然要以同样的手段回敬他。说到底,这世上最难是猜心二字,人心如浩渺大海深不可测,哪怕近在眼前都难辨真假,又何况远在天边相隔万里。”
“御驾亲征?”
陆沉想起前世某个曾经盛极一时的王朝,点头道:“陛下所言极是。”
李端笑了笑,继续说道:“像这样一个英明神武、大权独揽、乾纲独断的皇帝,他可以为了大局暂时容忍庆聿氏的壮大,可以容忍庆聿恭这种战神的存在,顶多只是会稍微敲山震虎而已。不过,朕相信他和朕一样,眼光着落于天下,并且有着孤注一掷的勇气。当他发现朕命不久矣却在强撑的时候,你说他会怎样选择?”
“臣秦正参见陛下。”
陆沉瞬间明白过来。
没过多久,一位中年男人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御花园,穿过宫中内监和禁卫,径直来到赏月亭中。
李端抬手示意,然后对陆沉说道:“其实朕一直不太相信密探的作用,毕竟时间和距离是制约情报传递的现实问题,很多事情如果当时不能给出决断,几天甚至十几天后早已没有意义。不过秦正对朕说,织经司最大的作用不是在纷繁复杂的战场上猜测敌人的动向,而是用水磨功夫在敌人的心脏上埋下一根刺。”
陆沉忽然意识到,自己思考问题的角度依然局限在战争本身,而天子明显要比他高出一个层次。
正常情况下天子肯定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冒险,然而对于一个将死之人来说,死亡已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