瑾缓缓坐了回去,没有反击陆沉的言语,因为此刻她心中充斥着无力的挫败感。
犹如身处浩瀚缥缈的怒海,无穷无尽沉重灰暗的海水笼罩全身。
她只能不断下坠。
一念及此,庆聿怀瑾不禁轻轻吸了口气,白皙修长的手指攥紧刺着掌心。
两行珠泪从她眼角沁出,沿着光洁的面庞坠落。
陆沉静静地看着。
没有故作姿态地关怀,也没有乘胜追击的奚落。
庆聿怀瑾怔怔地坐着,任由眼泪越来越多,犹如珠玉一般叮咚坠地。
其实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内心情绪的真实模样。
或许有悲痛,有愤怒,有仇恨。
也有走到穷途末路无计可施的绝望和惶然。
无声泪流。
屋内陷入古怪的氛围之中。
平心而论,面前这位景朝郡主姿容殊丽,俊眼修眉气质高洁,眉眼间更是贵气盈盈,如今这般梨花带雨的模样,更容易激起男人心底的那抹柔软。
尤其是在此刻夜间,屋内昏黄色的灯光映照之下,她的面容平添几分朦胧的美感。
然而陆沉的目光沉静冷漠,仿若视线中不是一位身份贵重的美人,而是等同于一张桌子、一张椅子亦或是一张屏风。
他并非是刻意装出这种姿态,只因庆聿怀瑾不是普通女子。
这个不普通指向她的性情,与她的身份无关。
陆沉没有忘记,这位无语泪流的女子让北燕察事厅制造那么多耸人听闻的惨案,让七星帮陷入内乱一夜之间死了几百人,如是种种,难以赘述。
如果因为她在绝境之中表现出来的软弱,就将她当做乱世中道旁一棵随风倾倒的小草,并且为之付出怜悯和同情,陆沉就是这世上最愚蠢的男人。
时间静悄悄地流逝着。
庆聿怀瑾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