便是一幕幕令人眼眶发涩皮肉发紧的画面。
长枪刺入身体,再抽出的时候不会带出一蓬鲜血,而是扯出甲胄里面的棉絮,继而隐约看见外翻的皮肉,鲜红的血从皮肉间涌出染过战袍,染出丝丝缕缕蜿蜒盘旋的痕迹。
战士往往要过上几瞬才能感受到那种撕裂的疼痛,有人会发出凄惨的叫声,有人则会因为极度的恐惧和亢奋而浑身战栗。
当他倒下之后,后面的同袍会踩着他的尸首继续向前,迎着对面如林一般的兵器,望着对面那一张张同样从紧张到麻木的面庞,握着自己的兵刃往前捅刺。
这里没有神乎其技的计谋,没有慷慨激昂的悲歌,只有极其简单且重复的动作——往前走,杀死挡在你面前的敌人,或者死在敌人的手里。
推进,绞杀,循环往复,直到有一方阵型崩溃。
两军主帅冷静地观察着战局,无论萧望之还是女鲁欢,这个时候在他们脸上看不到一丝一毫的不忍。
这一次他们没有轻易下达变阵或者撤军的命令,仿佛彼此都心知肚明,今日必然会分出真正的胜负。
直到——
战场西南侧,一杆大旗出现在凛凛朔风之中,上书“飞云”二字。
战场东北侧,又一杆大旗迎风招展,上书“泰兴”二字。
两员悍将宋世飞和康延孝终于率军在约定的时间内赶到,最多只需要一刻钟,这两支生力军便能杀入战场。
然而即便局势突然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,一万景军依旧没有出现半点慌乱姿态,前军牢牢挡住淮州军的突进,方圆阵内部有条不紊地轮转换防。
那两千景军骑兵依旧停留在原地,他们甚至没有去阻截全是步卒的飞云军。
中央阵中,女鲁欢站在瞭望车上,平静镇定地看着两支忽然出现的齐军,不轻不重地下达第二道军令。
“待敌军援军切入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