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着这番话出口,旁边一人亮出雪凝馆的烫金字帖,微讽道:“陈公子瞧着气不顺的模样,莫非是没有收到帖子?你早些说嘛,郭少爷这么心善,肯定会送你一张,又何必在这里闹得大家都不愉快。”
雪凝馆的老鸨一副欲哭无泪的姿态,其他贵客更是不敢吭声,只是乖乖在旁看戏,以免成为被迁怒的池鱼。
陈启福冷笑一声,淡漠道:“郭三少管好你的狗腿子,莫在此地胡言乱语,免得被人笑话。”
郭义江笑着摇摇头,随即向高台南面正中央的桌子走去,坐在此处的客人当即被撵到一旁。
陈启福原本想回二楼雅间,见状便带着伴当向前走去,在相邻的桌子旁坐下。
老鸨唯恐这两位权贵子弟又闹起来,连忙向他们赔罪,然后只听得丝竹之声扬起,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高台上的动静吸引。
大堂西南角的一张桌子旁,看似平平无奇的陆沉微微转头,冲旁边的尹尚辅递了一个眼神,后者心领神会地颔首应下。
乐声陡然一停,陆沉抬眼望去,只见一抹清瘦的身影出现在台上,宛如弱柳扶风,自有天然怯弱之风韵。
她穿着一身浅色的翠烟衫,下着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,三千青丝绾起一个松松的云髻,随意戴上浅紫挽带,斜斜插着一支简单却不俗的步摇,眉心是一点朱砂,身姿绰约袅袅婷婷。
鸦黄半额,腰枝似柳,鬓发如云,淡扫娥眉,她微微转身之际,裙摆在空中划过一个美丽的弧度,又优雅地落了下来。
便如她的名字蕴含的清冷意境,甫一出场便让大堂内寂静一片。
陈启福定定地望着她,眼中的热切压根无法掩饰。
老鸨对着台下说了一大串恭维的吉祥话,直到陈启福露出不耐烦的神色,她连忙退到一旁,满含期待地说道:“诸位贵客,但凭心意,出价高者便可为晏秋姑娘梳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