谷微笑相请,眼中带着几分没有侵略性的好奇之色。
陆沉颔首道谢,然后从容地走进正堂,便见那位面容清癯的宰相抬眼看来,于是上前行礼道:“末将陆沉,见过薛相。”
“不必多礼。”
薛南亭神态温和,指着左首的交椅说道:“请坐。”
陆沉依言落座,身姿挺直。
他平静地打量着相府正堂的陈设,与一般人想象中的雍容大气截然不同,但也不是那种刻意表现出来的清贫,除了那幅天子御笔所写的中堂之外,其他摆设大概处于中等水准。
仆人上前奉茶,一举一动行礼如仪,可见相府家风之严。
薛南亭品着清茶,悠然道:“月前你们进京的时候,家叔就让人送来亲笔信,让我务必要关照于你,以免你在京中受人欺负。那个时候我便在想,伱会在什么时候主动登门。”
他主动提起这件事,陆沉不免有些愧然。
虽说薛怀义这样做是出于他和陆通之间过命的交情,但是一个长辈能做到这种程度确实难得。
然而京中局势波诡云谲,李云义之流不过是冰山一角,陆沉不想卷进这些漩涡当中。
简而言之,他完全相信薛怀义的好意,但是不敢毫无保留地信任薛南亭。
能够在李道彦一手遮天的情况下登上右相之位,薛南亭又岂会是易于之辈。
对于这样宦海沉浮见惯人心的重臣来说,亲情的羁绊未必能决定他们的想法。
一念及此,陆沉诚恳地说道:“还请薛相恕罪,末将本该早早登门拜望,只是进京之后遇上各种事情,一时半刻抽不开身。”
薛南亭微微一笑,平静地说道:“小心一些不是坏事。”
这句话意味着他对陆沉的考虑了如指掌。
在前段时间的大朝会上,陆沉亲眼看到薛南亭与左御史中丞许佐发出强力一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