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吟不语,顾婉儿自然有些紧张。
她为自己赎身是奉着李三郎的命令,矾楼当然不敢阻拦,原本她没将这件事当真,毕竟对于李三郎那种档次的纨绔而言,一纸身契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。京中有能力约束他的大人物不会为一个青楼女子出头,爱慕顾婉儿的文人才子又没有那个实力。
无论有没有身契,顾婉儿都不觉得自己可以逃离对方的魔掌。
然而住在伯爵府这些天,她的生活格外宁静,外面的风雨都被不算高耸的围墙挡住,没有任何人能进来骚扰她。
她无比眷恋这种生活,因此在面对可以决定她命运的厉冰雪时,心里不由自主地患得患失。
厉冰雪看出她的紧张,微微一笑放缓语气道:“这些天我确实比较忙,要代家父去拜望京中一些故交,另外也是希望能给你一个冷静思考的空间。当天在陆宅外面,你一时情绪激动便答应下来,这是可以理解的人之常情,但未必是你内心真正的想法。”
顾婉儿微惊,刚要开口就被厉冰雪打断。
“先听我说完。”
厉冰雪语调平静,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凛冽劲儿:“我让人了解过伱的身世,自幼父母亡故被舅家收留,然后又将你卖到矾楼换了点银子。十多年来你一直生活在矾楼,因为自小便颜色极佳所以被当做花魁培养,其中所受苦楚难以计数,但是你要明白,那种生活与真正的人间完全不同。”
“是。”顾婉儿心中触动,垂下眼帘应道。
厉冰雪便继续说道:“以往你见识的都是达官贵人纸醉金迷,如果随我去靖州,你就不能再继续那种生活,而是要习惯平静与无趣的状态。我不希望你去靖州之后再后悔,虽然你没有能力给我造成什么麻烦,但是他既然想做一件好事,那么这件事就得有始有终。要是你最后落个郁郁寡欢的结局,未免辜负了他一片好意。”
听到她提起“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