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世昌冷笑:“若真论起来,虞楚之前与那些江湖人士往来密切,焉知不是与他们沆瀣一气,自甘堕落?他若是把心一横,抵死不肯认罪,难不成定侯就白白死了?”
栾和张口打断了他:“张廷尉莫要夸大事实。老夫也曾任过廷尉监,见识过的案子不下千起,这种案发不过几个时辰,就跳出了诸多人证,众口一辞指证嫌犯的,往往都是有人蓄意构陷。且三木之下,何供不可求得?前朝酷吏程汤,好以刑法诬构大案,蒙冤者数以千计,便是张廷尉你想要做那程汤,陛下也并非秦缪帝!”
上官锦站在右侧上首,眯缝着眼睛,瞟过面沉如水的霍炫跟争论得面红耳赤的栾张二人,忽然便开口说道:
“襄侯昔日为人,老夫也曾有所耳闻。美姿容,擅诡辩,极能隐忍,机心深沉,绝非易与之辈。莫说是不用刑,便是用的轻了,都未必能令他认罪,诸位大人也莫要再难为张廷尉了。”
“不要争了。”上首的虞炟朗声说道,成功压下了殿内嘈杂的议论声:“若论亲疏,平阳大长公主是朕姑母,枉死的定侯也算是朕的表兄,于情于理,朕都必须尽快给她一个交代。”
“朕允张卿用刑,但方才大司马与栾大夫所言亦不无道理,所以此案便交由廷尉府与御史台共同审理。一应提审用刑,必须双方同时在场方可进行,如此,众卿可还有异议?”
霍炫与栾和对视一眼,均知这已是眼下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,当下便恭声应了,与众人一起退出了宣室殿。
洛千淮心里虽惦着墨公子的案子,但也没忘了去崔府为崔舸复诊。
加上今日早上的药,他已经服过了三剂药,每进一次,都比前一次要强上不少,到洛千淮过府之时,他的脚趾已经能够自在活动,下肢也能感觉到酸麻胀痛,用力之下,甚至还能微微挪动一二,简直是令崔夫人狂喜不已。
洛千淮一进门,就有一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