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个小宦不敢有一字隐瞒,你一言我一语,将郑善与张世昌的对话倒了个干干净净。
殿内沉静下来,虞炟坐在御案之前,垂眸敛目一言不发。
郑善自忖之前自己说的,并没有一字虚言——那张世昌有没有抗谕不遵?有没有说过要让三位辅政大臣审议的话?样样都有,他并没有欺君。
所以陛下这会儿的沉默就可以理解了,就算年纪再小也是皇帝,谁愿意被人这般轻视呢?
“张世昌犯的可是大不敬之罪,陛下万勿被他气坏了身子。奴婢这就去传唐使令进宫,让他带人前去缉拿.”
虞炟忽然就叹了一口气,抬起头来。
“郑善。”他一字一句说道:“你很好,都能替朕拿主意了。”
他的语气淡薄无比,像是时下渭水上最后剩下的那一层冰,便是再怎么小心地踩着行走,也难免会落入冰冷刺骨的春水中,从此万劫不复。
“陛下!”郑善腿一软就跪了下去,叩头如捣蒜:“奴婢万不该擅自揣度圣意,求陛下看在奴婢多年随侍的份儿上,饶奴婢一条贱命吧!”
大殿之中是死一般的寂静。郑善战战兢兢地等了好久,才听到一句轻飘飘、冷冰冰的话:“只此一次,下不为例。”
郑大令监上任没多久就被降了职,新任的宦者令上任第一件事,却是去了廷尉府,为张世昌带去了少帝的口头褒奖,赞他严守法度不徇私情,有古贤臣之风。
洛千淮对宫内的风向一无所知。她正在庆幸,自己制作的青霉素终于有了用武之地。
王泰术后不久就醒了过来,但很快又继发高热晕迷。这本不是一台成功的阑尾切除手术该出现的情况。
洛千淮满心疑惑地为他细细地查了体,这才发现王泰的双脚脚踝周围,早就溃烂肿胀,其中右脚踝已经呈现紫黑色,肿得发亮。
这应该是在狱中被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