包括他那个高高在上的父皇在内。当年如同疾风扫落叶一般无情狠厉,连尚在稚龄的两个曾孙都格杀不论,没道理对剩下的遗腹孽种就网开一面。
陛下应该只是想要借此看一看,当年的戾太子一党的余孽,是否还有残存,以便一体收网。
所以自己就算是对他做了点什么,也会是帮了父皇的忙,足以挽回今晚在他心中扣的分数。
他心中想得明白,回身自紧随着他的小侍手中取过酒壶,就那么当着整殿人的面,直接浇到了墨公子的头上。
今夜的酒水,一色都是宫廷御制的桂华浓。琥珀色的酒水淅淅沥沥,顺着墨色的发淌落下去,浇湿了如玉的眉眼鼻稍,又沿着苍白的脖颈渗入衣襟。
深青色的麻衣吃了酒水,变为浓重的黑蓝色。
虞恂的声音响起:“我知道你。大逆罪人之后,竟敢堂而皇之地进入这建章台,将我大豫皇家威严,置于何地?”
方才还有些嘈杂的大殿瞬间鸦雀无声。
虞烜的唇边噙着冷笑,只把这当成宴间一个小小的插曲,完全没有放在心上。
虞恪与虞申也一样。他们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。虞恂再不成器,也是金尊玉贵的七皇子,跟这方从市井之中回来的虞楚根本不可相提并论。
他若是识趣懂事,默默地忍气吞声也就罢了,如若不然,那么陛下也未必再能容得下他。
侍奉在帝王身侧的聂希偷偷地瞄了虞珩一眼,只见圣颜并无半分异色,不由暗自叹了一口气。
帝心难测,便是他这等多年常伴殿前的近侍,也依然难以揣度。
众目睽睽之下,墨公子微微仰着头,闭上了眼睛,唇角微张,将滑入口中的酒水悉数咽下。
等到整壶桂华浓全部倾完,他方才睁开眼睛,面上仍是那副云淡风轻的表情,并无半分愠色。
“谢七殿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