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想起来,又觉可笑,她明明不是一个天真的人,却在逐渐老去的年纪里,犯起了天真。
徐老太太自回忆里抽回神来,又垂目怜悯地看了徐老太爷一眼,低声道:“先帝因登基时,处死过不少人,被骂了许多不好的话。所以你父亲一死,他为了博得一个待朝臣亲厚的名声,到了徐家来吊唁,许诺你大哥的事也是如此。偏偏你啊……”
偏偏徐由俭“失手”杀了徐应俭,让无论是徐老太爷的计划还是先帝的计划都扼杀在了摇篮里。
以一己之力,带着徐家往一个诡异的方向发展而去。
徐老太太都找不着话来夸他。
她看着徐由俭那一脸痴傻的表情,不愿在和他多说,只道:“孽是你自己造的,该承担什么样的后果,受什么罪,也该由你自己去承担,去恕。我啊,半截身子埋在黄土里,帮不了你什么。”
说罢,她叫了人进来:“送你们老爷回去。”
“不……不!”徐由俭满脸惊惶,死死拉扯这徐老太太的衣摆,胡言乱语,“母亲……母亲!儿子知道错了,儿子真的知道错了……母亲!母亲您救救我……我不想回去,不想做噩梦了……母亲!您和父亲说说,让他管管大哥,让他放过我……”
徐老太太无动于衷,神色漠然地将衣摆自他手里抽出来,又掸了掸,抚平了上头的褶皱。
下人将徐由俭从地上架起来,拖出了岁寒斋。
那人又疯了,嘴里颠三倒四地胡乱骂着,一会儿让救他,一会儿又说徐老太太偏心,再过一会儿连死去的人他也开始骂了。
白露出去片刻,将小厮们骂了一回,小厮们便堵了徐由俭骂骂咧咧的嘴。
等人走远了,白露又回了屋去,见徐老太太仍旧坐在哪儿,虽岿然不动,脸上却带着说不尽的失望。
“老太太,您别往心里去,”白露上前劝道,“老爷自作自受,已经疯了,嘴里胡言乱语,只怕连自己都不知自己说了些什么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