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是站在牢中那唯一一扇窗前,揣着手,吹着口哨逗那只停在窗棂上的麻雀,听见徐宁声音响起的那一瞬,他背脊僵了片刻,也没回头。
直到徐宁叫了他第二声,他才若无其事地转头看向她,仍旧瘫着脸,无欲无求。
衙役打开门,徐宁矮身钻进去,大步上前抓着裴衍衣袖看了看,确定他没挨打,没受刑后,才松下口气。
徐宁将他看了许久,忽然抓住起他的衣袖,按在了眼眶上。
裴衍以为她哭了,瞬间慌了,忙要将衣袖抽出来去看她。
徐宁却死死按着不松手,与他拉扯许久,扯不过他,这才松开手瞪了过去,先发制人:“说好的去去就回呢?”
裴衍愣愣地看着她,见她脸上并无哭过的痕迹,只两个眼眶微微发红。
他不死心,又去看了看自己衣袖,发现上面也没有打湿的痕迹。
裴衍的眉毛瞬间耷拉了下来,心情复杂,他想徐宁哭一哭担忧他,又不想见徐宁真为他掉眼泪。
这男人真麻烦。
过了一会儿,裴衍才抬起头来将徐宁看了看,不知出于什么心里,用指腹在她眼眶下揩了一下,闷声问道:“你怎么来了?”
他暗暗捻了捻指腹,没有发现水迹。
徐宁察觉,又骂他:“你少在脑中幻想矫情了,说话不算话,谁要替你哭!”
裴尚书死鸭子嘴硬,拒绝承认自己又矫情了:“我没有。”
徐宁不信,怀疑地目光逼得他不得不转开视线,假装无事发生。
这时,王泗在外面道:“大人,您二人有什么话就赶紧说罢,陛下给的时间不多了。”
他说完便带着人出去了,只留他们夫妻二人说体己话。
或许是没了外人,徐宁放得开些,又伸出手捧住裴衍的脸,将他脑袋转过来,低声道:“今日左都御史去了宁国公府找你的罪证,没找到。我拿着你昨日离开是给我的折子,请他带我进宫见了圣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