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年头,苛捐杂税又多。
今年收成不好,秋后县里已经上了一轮税,这还没翻过年呢,县头又来人了——说是要登记户籍。
这在村民眼中,便与登记了名头再加一轮税差不多。
杨家如果早听到风声,一家九口收拾了包袱跑路也是有可能的。
但王浑好歹也是县里差役,他本能的觉得不对头。
虽然听村长说,杨家人十分穷困,常年吃了上顿没有下顿,一家子面黄肌瘦,可他们家人多势众,村里人都有些怕他们。
在这里,他们勉强还能活,若是挪了窝,到时去了外地,怕是连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有。
且杨铁汉的长子才成亲没多久,长孙又还没满月,这样的情况下,一家人能去哪呢?
“我当时就觉得是出事了,因此让村长将门卸了,闯入杨家。”
反正有人顶事,且村长来时怕起冲突,带了好些人来,就是卸了门发现杨家人没事儿,也不怕打斗。
他一听王浑的话,便即刻令人拆门。
杨家的门被砸破,一行人冲入院中。
这样大的动静,杨家却并没有人出来喝斥。
反而是王浑等人冲进院中后,则是骇得浑身发抖。
一具男尸趴卧在院子角落的一个喂牲畜的大石槽边,一个装满了糠渣的木盆摔落在他身侧。
“我当时上前一看,便见那尸体脑袋不翼而飞,只有一个脖子,像是个柱子般,杵进那石槽中。”
想起当时的情景,王浑骇得魂飞天外,冷汗又透体而出。
他不由自主的伸手抹了抹脖子,满脸惊悸之色。
王浑当时一见无头男尸,随即怪叫了一声退了数步仰天摔倒在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