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内室而去。
裴液跟在他身后。
经年的纸墨之气,这里显然不同于府衙的档案屋子,文书材料就随便扔在架上,多年也没人进来查找一次,何须颇费劲地按年历往前数着,皱眉喃喃:“玉霰园……谁还知道这园子什么时候修的?”
裴液道:“你也未必找玉霰园,我给你个年段,把锁鳞元年到锁鳞四年的营修都翻出来。”
“遵~命。”
何须数了一会儿,将一大摞染尘的文书抱了上来,有些还生了霉迹。搁在桌上一本本翻着,找了一会儿,忽然烛照一定,裴液手已按在了那张薄薄的旧纸上。
“……还真有。”何须直起身来,喃喃念道,“‘修景池经玉霰园至太液两丈渠·核准文书’……‘锁鳞三年秋’。”
裴液瞧他一眼:“这渠是谁修的?”
“锁鳞三年,大人,这谁知道?”见真有这么条渠,何须也认真了些,“奚官局是干活的衙门,手里拿这文书,是做个动工的凭证和应允,有这应允就能干活,不在乎是哪位贵人的示下……当年圣人初登基,百废待兴,诸事也没那么严密。”
裴液指道:“这里加盖了章,是谁的章?”
“不是‘谁’的,是内侍省的。”何须瞧了一眼,“这也没什么问题,我们都是听人家吩咐,而且人说的很清楚——‘玉霰园中需引水作浇溉与美观之用,太液势低而远,因引景池而下,至太液而泄’。”
裴液只低头翻检着那些图纸,继续问道:“何公公年岁长些,记不记得锁鳞三年的内侍省,是谁掌权?”
“……那,”何须顿了一下,下意识道,“自然是鱼大监,没有别个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