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怔,才意识到这是大上司的垂问,转身行了一礼,“习惯,许馆主对我多有照顾,我入京多承她恩情。”
其实他想,许绰和这位晋阳殿下的关系就类似他和许绰之间的关系,记得齐昭华谈及志向时说“愿为良相一臂”,想来许绰就是那位“良相”,这位殿下自然就是君主了。
“因为一直以来是她和越沐舟联络,你入京后就令她接应了。”李西洲道,“你若对她有什么不满,尽管说便是,我也可调你去仙人台,或者龙武军中,都是一样的。”
裴液这时大概有些理解了为什么许绰一直待他多有特殊,总是平等以对,原来是因为自己早在大上司这里挂了名——论起来,说不定自己倒和她是同级的,一个幕僚和一个亲卫嘛。
裴液心中笑着想了想,有些后悔自己平日对许绰过于恭敬了,但这时在这里自然要讲义气,认真恭谨道:“卑职无甚不满,许馆主治事严谨,卑职十分钦服。”
李西洲点了点头:“闭门吧,我入寝殿了。”
裴液行礼别过,上前关好了宫门,自己退下台阶,宫殿灯烛稀少,偏僻寂静,在宫中竟如在野外一般,寒星渐出,他伸了伸懒腰,提剑回到了左边偏殿之中。
李西洲仔细地擦干了手,连一点点细微的湿迹都没放过。
很多年了,这座宫殿也是第一次有另一个人住进来,女子在镜前安静立了一会儿,抬手摘下了金面,“叮铛”一声清脆地丢在桌上,拎起旁边的酒瓶,仰颈如水般大口吞咽,直到一瓶酒整个见底。
她轻喘两下,抬袖抹去了唇边酒迹,腹中如火燃烧,她进入寝殿又越过,径直走入更深的地方,廊道中没有火烛,殿宇中也没有,但这路的转圜她早无比熟悉,只一片刻,几点温暖的橘色就亮在前面,像是黄昏后的夕阳又升起在夜里。
李西洲点亮了殿中火烛,微微摇晃地来到这几座巨大的丹炉面前,看着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