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许绰轻声道,“我记得挺清楚,那夜就是在这里,我们两个坐在一起,司司姐和我说,五姓一定不会这样永远统治朝政的,她再过两年就也去做官,只要我们成功推行二天论,一定就可以见到贤人上进,政治清明的那一天……大唐百姓不会总在五姓压迫之下。”
“只是后来你知道了,三年后,许相就在朝中倒台。”许绰安静了一会儿,“如今我终于完成了我们的理想,可是只剩下我一个人了。”
“……”
酒瓶已然洒空,但裴液这时忽然莫名想起了十一月的那一晚,就在他杀了丘天雨后的那次楼上的夜饮,他下意识问道:“十一月一是什么日子?”
“十一月一……是司司姐的生日。”许绰答道,也下意识怔了一下,偏头看向少年,少年也正看着她。
“……你还记得啊。”许绰想起来,轻笑道,“那夜你杀了丘天雨,我真的很高兴。”
“因为你们的愿望前进了一步吗?”
“不,只是因为‘你’杀了丘天雨。”许绰道。
“……”
“你难道不觉得,那才是我们的第一次相识吗?”许绰看着他,“那天你过来跟我说,‘我要去杀了丘天雨’,我说‘好’,五天后你杀了他,带着伤来找我喝酒。”
“……我那是找你去付药费。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许绰气笑:“你真叫人没话说。”
裴液莫名,就如那夜饮酒中女子待他的真诚也令他在第二天早上皱眉思索,他此时也不知道她这种“仪式感”是从何而来——他在出狱那天就和她见过面了,难道他和每个朋友都还得有个“真正第一次相识”的时刻吗?
瞥了一眼见她没说话,侧颊也瞧不出生没生气,裴液找话道:“那,你的这个愿望完成了,接下来要做什么吗?”
“不是我的愿望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