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位婆婆说你‘好久没和人一起来了’。”裴液嚼着馍,“上次馆主和人来过吗?”
许绰咽下口中食物,抬眸笑看他一眼:“你很介意自己不是第一个么?”
“……”真奇怪,裴液想,“我有什么好介意?”
“那你问什么?”
“……”
“你有你的好朋友,我也有我的好朋友啊。”许绰并没再逗他,喝口汤道,“我上次啊,是和司司姐一起来的了,也挺久了。”
“司司姐?”裴液怔,他真从未听说女子还有这样一位好友……实际上他从未知晓女子有任何“好友”,老妪说起“好伙伴”三个字时他就瞪大了眼,觉得女子好像是天生就旷世秀群地立在那里。
“嗯,我和你提过一嘴的。”许绰认真拆着牛骨,“《秋千索》的初稿就是我们一起完成的。”
“哦,她是……”裴液一时不知合不合适打听人家密友的消息,而且也有些不知道从何问起。
“她,”许绰顿了下,“她比我要大两岁,人很温柔的,诗书懂得也很多。小时候我跟她一起读书,都是向她请教的。”
裴液肃然起敬:“那确实懂得很多……那她岂非也是五经皆通?”
“她比我早一年,却比我晚一岁——是在十一岁的时候通读五经的。”许绰笑了下,“你很好奇她吗?一会儿回到旧宅我指给你看她的‘事迹’,把你介绍给她前,先令你认识认识她。”
其实裴液谈不上很好奇,但能了解这位女子的机会本就不多,这些天来他们在天理院池边一起读书究理,相处得挺像一对朋友,裴液其实是愿意和她聊聊天。
一锅牛骨与烙馍吃下,果然是裴液吃了三斤多,许绰把钱搁在桌上,道了声别,两人便出了小门。
一掀开厚重的帘子,脸上热气一两息间就消散无影,再一摸已是冰冰的。
夜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