院。
他注意到此人身上也写了“五姓岂不在大唐律中”这样的句子,想来是今晨人群中的一员。
文在兹的案子既然已压了那么久,为何又忽然开始审理呢……或者是今晨人潮推动的另一结果吧。
裴液回到朱问院中,那道冠带整齐的身影已在院中扫去今日飘入的杂叶,冰冷肃然的气质与冬塘那样和谐。
裴液立在檐下安静看着,他不知道这“实证”是怎么进行,但他隐约觉得二天论这样的事情总会有人在意……即便除了世家。
而他们想要的和自己未必是同一个结果。
那么没有人会来做一些手脚吗……所谓天理院,找个人带便能进来。
他沉默地担忧着,但这种关于“天”的事情,总离他还太远。
肉食者谋之吧。
……
……
冬天渐渐深入了。
裴液在天理院里过着日日如一的日子。
平时他总觉得练剑的时间不够,但如今塞了四个时辰的读书进来,习剑的任务竟然还是可以完成。
裴液会在早上和方继道前后脚坐在学堂中等待,朱问则在大约两刻钟后进门,这时方继道便站起行礼,裴液则坐在原地,朱问便肃声叫他行礼。
他每天都忘一次,朱问也每天都叫他一次,而所学则确实只是德与礼,朱问仔细地监督着他读书的进度,旁征博引地向他释解经义。
裴液从无如此扎实地研读经籍的经历,不是幼时的浅尝辄止,不是国子监里的耳濡目染,朱问的教学与他的为人一样认真,即便一开始便说定只跟他一月,他依然能在一个字的释义上带着少年花一整个下午来查近二十本书——只为在最后确认这个字如今确实没有定解。
裴液由来能和他人在相处中关系越深,唯这位哲子始终令他颇有距离之感,那或者是师生间一丝不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