端烛走到他面前,裴液盯着她手里的针具,有一根很粗,却不知是扎向哪里
“我帮裴公子脱靴。”屈忻轻声道。
“啊?!不用不用!”裴液惊恐地缩了下双腿。
然而少女根本没有动的意思,安静地看着他:“那你还等什么。”
“.”
裴液闭上嘴翻个白眼,脱下靴衣趴在了床上。
一套针术施完,裴液浑身舒畅,坐起来懒洋洋地系好扣子:“这个针后面还有吗?”
“明日早晚再给你施两次,就不影响动手了。”
裴液一笑,却听少女又补充道:“要是没打过再抬过来,给你打折。”
“.懒得跟你说话。”
裴液神清气爽地离开静室,回到自己修养的阁楼。
饭已用过了,满城都是升起来的灯火,裴液倚在窗前,望着这座辽阔的大城和远方暗下来的天空,知道今夜自己的名字会响起在无数人的口中。
大约就是在月亮从窗边探出半個脑袋的时候,一截剑鞘从楼檐上伸下来敲了敲窗框。温和微疲的老声从上面传下:“裴公子今日感觉如何啊?”
裴液跃上屋檐,明月之下,隋再华苍发束背,席地盘坐,单剑放在膝上,清酒放在旁边。
“您这几日好像很忙。”
“和伱说要高升了。”隋再华递给他一只满盏,淡声道,“今日接的印。”
裴液在崆峒就听他说过“都督”的事情,但那时似懂非懂,直到这两日来,从他人口中和自己眼中,他才隐约意识到面前老人山一样的高位和权力。
但无论那时还是现在,老人的口气确实都听不出什么兴奋和满意,他只是坦诚直白地告诉少年。
两人已经颇为熟悉,裴液忍不住问道:“您不高兴吗?”
“嗯?”隋再华微讶,一笑举了举酒杯,“瞧不出我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