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的精神。如今这份“疲惫”的外壳也褪了下来,露出的是一个凄脆的芯子。
精致的发髻被树干挤得歪斜污乱,女子丝毫不觉,她怔然地望着湖面,整个人仿佛失去魂魄。
如此约有半刻钟,等这种卸下的虚脱感稍稍下去一些,女子眼神才动了动,抬手无力地揉了揉眉心。
她撑起身体,挪步走到湖边,掬起一捧冰凉的湖水揉在了脸上,粉黛铅红流泻而去,在湖面上荡漾成脂润的彩色。
齐昭华来回几捧将脸上的妆容尽数洗净,那些柔润和神采也被尽数洗去了。丹红褪去后,一双唇几乎淡至无色,苍白发干,内侧还隐约可见些凹凸的痕迹,不知女子曾在哪些时刻死死咬住过自己的下唇。眼眶下也积压着暗沉,是许多无眠的夜晚留下的痕迹。
这张失色的脸露出来,女子的精神倒是在湖水下轻快了些,她直起身解开已歪斜的发髻,拆下了几枚精致的小东西,一抖长发,流落成一道黑瀑。
旁边传来踩泥的声音,齐昭华偏过头,却是一只白鹭走了过来,挤在她身边索要投喂。
这些细腿白羽的生灵仿佛从画里走出,喙如墨腿如石,一身白羽如团,长颈像是束起的白绸。它们比起鹤来少了一份优雅高挑,但多了一份梭子般的轻灵敏捷。
这白鹭或者认得她,或者半养半放的它们本不惧人,知道任游人抚摸一二,便可轻松得些投喂。
齐昭华解下系在手上的一条白绸带,理了理头发,而后微微昂首将其简单束好,而这白鹭依然不肯离去,依然绕在身边轻啄着讨要吃食。
“见人就来讨,没人喂的时候,自己不是也活的好好的吗?”女子看它一眼,懒声斥道。
白鹭轻啄她腰间的小佩。
“既然自己可以捕食虫鱼,又何必仗着一副好样貌见人便乞。别人当你是水云间的隐士,偏偏做些沽容卖貌的妓女行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