则将目光挪到了另一位瘦朋友身上。
方继道倚着石头,和初次见面时那意气风发的书生实在不像同一个人。
当时他无比希冀地要进这鹭洲诗会,但到了今日,却连一件新衣服都没有更换。长衫难掩脏旧揉皱,发髻也有些散乱,最主要的是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显得耷拉沉伤,和他手中被水打湿的旧书一般气质。
“方兄。”裴液记得那日他在齐昭华面前的境遇,如今这幅样貌从何而来属实不问自知,少年同情地看着男子,他倒还没有过这种经历,也不知如何安慰。
方继道闻言抬起头,两眼是没睡好的样子,勉强打起精神:“啊,裴兄啊真是抱歉,这次诗会我本来说一定要为你写一首好诗的,却实在是没有心神。”
“不必。”裴液牵了他一把,“诗会不是要开了,一起过去呗。”
方继道露出个笑:“不急,裴兄你先去吧,我再坐会儿。”
这时张鼎运回过神来,翻个白眼道:“我都劝半天了——方继道,我说实话,你丧丧气也就罢了,不会还真要帮她为那首诗背书吧?”
“我答应了居士的。”
“狗屁居士!”张鼎运一抬下巴骂道,“你也真是乌龟儿子王八蛋!还真答应她。”
“.”
张鼎运看了眼裴液:“你知不知道,齐昭华明明知道这小子心思,还让他为尚怀通写颂诗。”
裴液点点头:“我那天见这事了。”
“单纯这也罢了,不过恶心恶心人,最重要的是这诗拿出来根本就是要做垫脚石,被踩的!”
“小方上届就参加了鹭洲诗会,是近一年诗名最崭露头角的青年才俊。”张鼎运气呼呼道,“她也就是看中了这点,给尚怀通找了一块好合脚的石头!——可小方以后的前途呢?!”
这裴液倒是闻所未闻,皱眉看了方继道一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