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.今晚。”裴液道,“今晚修行课结束之后,好吧?”
张君雪点点头。
裴液站起身:“那我就先走了。”
他回头看了一眼西院,那扇被雨洇湿的木门仍然关着。
他忽然立住了,静静地停了一会儿。
“对了。”裴液转头下视,“你说.白玉梁赢尚怀通的时候,是六生?”
“嗯。”
裴液再次将目光投回到那扇门。
所以。
如果你已经被六生和黄翡翠截断过一次前路,不得不耽搁了一年重来,即便这次你也已经六生,按道理来说说不会害怕一个小姑娘但,你真的有这份勇气去赌吗?
裴液离开张君雪,走到门前,抬手轻敲。
这次出来开门的却不是少女,而是一位高大的男子。早上离开院子时,裴液曾见过他的背影,但在裴液记忆中,无论是第一次留宿西院,还是后面几天的相处,都不曾见过这位男子。
裴液拱手行礼,男子看起来沉默寡言,抬手回了一礼,便请他进去了。
郑栋的尸体正停在院中的小亭下面。
几位翠羽弟子立在一旁,其中没有李缥青,尸体旁一个长发男子坐在泥水里,低着头一动不动。
是肖丘。
裴液缓步走上前,低头去看,这时青年脸上的血色终于全部消尽了,但表情还是扭曲,一双细目圆圆地睁着。
那枚作为凶器的羽毛已被拔下来放在了一旁,裴液目光挪上去,这不是李缥青赠予的那一根,它更长更粗更旧,三分之一被血泥黏合,杆上隐隐可见字样。
“我,可以看一下吗?”裴液轻声问道。
无人说话,一名翠羽弟子对他点了下头。
裴液将这根羽毛拾起,血膜覆盖了整个杆部,上面的刻画清劲有力,即便粘稠的红色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