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才意识到,阮山涛这十余年的教化之功,到底意味着什么。
如果不是阮老头教过的那些知书识字的人,主动带头站出来配合撤离,他这次的工作怕不是要难上百倍。
虽然老头到最后,都没能让他心中的仁义遍及天下,但这十余年的教化,却切切实实的救下了兖州城那些百姓们的性命。
“嗝。”
想到这里,刘博伦便抬手对着远方的滋阳山遥敬一口。
然后继续思考起,一些更为艰难的问题。
比如……
“我们去哪里?我们吃什么?”
骑在马上的杜乘锋被问愣了。
“这种事难道还需要想……呦。”
话才说到一半,杜乘锋这才意识到,这或许还真是需要思考的问题。
毕竟这一次,流民的数量就不是当初乡亲们那几百号人了,而是足有十余万人的庞大队伍,所谓人一上万,无边无沿,这样庞大的队伍,单是每日的吃食消耗,就已经是一个夸张的数字。虽然刘博伦在离开之前,几乎算是搬空了兖州的仓储,但分配到每个人的头上,那点数量仍旧坚持不了太久。
至于去处的话……有什么地方,能接收下数量如此庞大的流民?
“不过这种事情,不是什么需要考虑的东西。”
在意识到刘博伦在思考什么的时候,杜乘锋就没什么所谓了。
“又或者说,这不是你需要思考的东西。”
或许对于刘博伦这种新手流民来说,这是一个极为严峻的问题,但对于杜乘锋和杨家堡的乡亲们来说,这种事却是早就经历过一遍了——当初蓟州不也是被打烂了,蓟镇乡野的百姓甚至都被纥奚青的突袭战吓懵了,但回过神来的时候,他们却也还是四散奔逃,消失无踪。
一州之地的人口,听起来很多,可在这些人选择各自投奔亲属,又或者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