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峻没有正面回答,而是用手指着鱼竿,问道:“陛下可知垂钓否?”
“略有耳闻!”
霍峻指着竹筒里的饵料,说道:“垂钓有三,一竿,二饵,三人。今欲钓大鱼,岂能用小饵,当用大饵矣!”
刘禅若有所思,说道:“如陆车骑密奏言,曹丕似有撤军之念,今欲破其兵,唯有下重饵,以消曹丕撤军之念。”
“然也!”
霍峻说道:“曹丕统精兵南下,欲先破钟离,而后取淮南。不料被文向以坚城据之,兵马受阻数月,将士伤亡惨重,师老而兵疲。故陆车骑之所为,当如饵料,以消曹丕撤军之念。”
“今之所以不向诸将明言,除恐伤将士之心外,亦恐泄露军机。军机之贵,在于使人不测,故不可泄露与他人!”
“但曹丕斩获得胜之后,仍要撤军,岂不让将士白白伤亡!”刘禅犹豫地说道。
“慈不掌兵!”
霍峻望着滚滚东逝的江水,惆怅说道:“天下乱世,欲安之,唯先杀之。今欲取胜,则不可有妇人之心!”
用兵最忌讳的就是过于慈悲,战场上将士死伤是常态,形势是瞬息万变的,若因自己仁慈而影响决定,做事情不够果敢,轻者错失良机,重则兵败身亡。
但用兵又不能不讲仁慈,唯有视卒如婴儿,方能与之赴深溪;视卒如爱子,故可与之俱死。故如何把握仁慈这一尺度,对任何一个统帅而言都需要去深思。
就如那句话一样,乱世中最值钱的是人,最不值钱的也是人!
刘禅沉默良久,再问道:“仲父在江边垂钓,何以知可击贼?”
霍峻将鱼竿收起,笑道:“我至江边非为垂钓,而是观江水涨势。秋冬之时,江水下降,河面结冰;冬春之交,冰河渐消,江水上涨。今日以来,长江水位上涨,料观淮水安能不涨?”
“春水方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