谋的角度看,这场争执中最大的赢家是天子李璬。当梁崇义与姚令言二人争执时,都需要李璬来当“裁判”。
李璬的圣旨偏向谁,谁就能让自己的命令推行下去。
这样约等于是皇帝控制了军队。
当然了,得有个前提,就是能打赢。如果不能打赢,那么所有的权术操作都会归零,玩得再也没有用。
消停了一个冬天,到春暖开时,姚令言又开始躁动起来了。他越过梁崇义,向李璬告了一状。在奏章中,姚令言说梁崇义畏敌避战,居心叵测,整个冬天都毫无动作。
唯一拿下的都昌县,还是汴州军主动让出来的。
简而言之,姚令言就是暗示梁崇义或许和汴州军那边有勾结,所以才不肯出战。
这封奏折挑动了李璬那敏感的神经,他不会带兵,天然不信任所有会带兵的人。
天子不会带兵打仗,就是最大的原罪。
因为不会带兵,所以需要倚重会带兵的武将当元帅。
因为倚重武将,所以兵权难免旁落,不得不启用宦官,或者利用朝廷的文官,来钳制武将。
又因为倚重宦官和文官,所以行政权和人事权也这些人被侵蚀,不得不让渡给对方,以换取这些人俯首听命。
这么一来二去,不是傀儡的皇帝也要成傀儡了。
李璬收到姚令言的奏折,选择了“留中不发”,但却对洪州的鄱阳湖水军发了一道圣旨:
北上赣江口,解除汴州军对赣江口的封锁。
赣江口是商贾旅客们入豫章的主要通道和唯一水路通道,战略地位极为重要。只要这里一天被汴州军卡着,豫章的经济就一天都无法正常运转。
拿到圣旨以后,梁崇义气炸了!就算他是傻子,也知道背后是姚令言使坏!一条毒计涌上心头,梁崇义决定借李光弼的刀,斩姚令言这个不听话的副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