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你恨意难耐?然而这种浅薄的仇恨和愤怒,对于从幽壤中爬回来的人来说,怕是不值一哂。何况,若是真的深恨,那干脆将秦钰抓来囚禁,每日百般折磨,岂不是更好?又或者干脆地令其形神俱灭……在茫茫荒原上,以你的手段想要取某人性命,根本轻而易举,怎么可能让他逃回仙盟?然后,师姐,这个问题就是你的破绽。”
顿了顿,王洛在白澄逐渐冰冷的目光中,继续着自己的故事。
“师姐,你没有杀害秦钰的理由很简单。因为仙盟会庇护自己的每一個子民。这些在旧世被视为蝼蚁草芥的生灵,在如今这个时代,已经拥有了自己的人格和权力。一对夫妻,一对在祝望有稳定事业和社会关系的夫妻,若是在毗邻南乡的荒原忽然失踪乃至横死,是会引起仙盟警觉的。哪怕南乡外的荒原上,每年都有几十上百人失踪或者干脆横死。有的死于荒兽爪牙,有的则是被人类的恶意所害……但即便如此,也没有任何一个人的死亡,是可以置之不理的。当地文游司、青萍司,乃至定荒军都会被惊动,并派出人手沿着受害者遗留的线索前去搜救,并顺路剿灭盘踞的荒兽荒魔。你不想在复仇大计发动前打草惊蛇,所以就让他们夫妻侥幸留住了性命……”
说话间,王洛目光始终牢牢锁定在白澄身上。
而故事讲到这里,白澄已经用冰冷的沉默,肯定了他的所有猜测。
尤其是接下来的故事核心。
“师姐,你当初不愿打草惊蛇,却完全可以随手杀人再远走高飞,只给闻讯而来的定荒军人们留下一个无头的凶案现场。边境军人再怎么认真敬业,也不可能继续追查到荒原深处去。所以,你为什么不这么做?是因为你没想到,还是因为你没办法远走高飞?你和秦钰夫妻相遇的地方,藏着什么无从转移,也难以遮掩的重要物事。所以你最终只是洗去了秦钰夫妻的记忆,将他们原路放了回去。如此,一对在荒原记忆模糊的夫妻,就不会引起仙盟的警惕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