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冲听得很认真,这倒是他第一次听这个看法。
他发现历史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,那就是同一件历史事件总能从不同角度来解释,甚至形成不同的观点。
所以他难得的没有打断种拂,而是顺了一句:
“那秦亡是为何?”
这一刻,张冲像是学生,种拂就是老师。
于是就听种拂道:
“秦之亡就在于秦政远超过于人心的想象。它对太多人来说都是新的事物了,当它能给大家带来好处的时候,秦政还有其价值。而一旦这个新政稍有挫折,那必然会激发所有人对过去的依恋。”
“他们会想,是不是回到过去那样子,现在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?在当时,始皇帝凭借自己的威望强行在关东推行郡县制,关东的百姓没能享受到郡县制的好处,就已经遭受了它的坏处。所以,这些人才将过去的王公子孙再一次请回来。所以与其说秦亡于六国,不如说秦亡于历史,亡于人心循旧。”
张冲在想这个事,他倒不是觉得种拂这话说得有多么对,因为如秦亡这么一个大课题,远远不是什么一两个原因或者观点就能囊括的,但种拂的解释依然给他带来了某种启发。
他在想,现在泰山军同样在开创一个崭新的世界,这个世界是所有人都陌生的,甚至一些准则都是反人性的。
别的不说,就单单不劳者不得食这一条就不知道多少人会惊诧。现在泰山军都还是穷棒子,大家都会拥护这一条。但当最先得利的那些人渐渐发展起来了,他们还会这么想吗?
他们只会觉得这事太离谱了,明明我坐拥土地就能获得利润,我为何还要亲力亲为?
所以这就是人心随着位置不同,变了。
张冲在思考的时候,种拂依旧在说,这注定是一场属于帝王的教学:
“而高祖得了天下后,就发现了这个问题。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