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乱讲过。
就是,我是要带着咱这些穷苦人活明白的。
咱们这逃的一路,想必你也看到了,哪处沟壑没有野兽啃噬的弃婴?
咱穷苦人为啥生了不养,非要遗弃,为山林野兽所食?
大伙其实不关心这些,因为他们习惯了,习惯了小民从来生多艰。
但大满你是读过书的,你知道这不是父母残忍,而是世道逼的。
万千细民黔首,竭尽膏血,去奉养他刘家一姓。
他的宗族、功勋、外戚、豪族,哪个是自食其力的?不都是从我们身上榨取。
就拿这个弃婴,难道不是因为他刘家的口算钱害的吗?
咱们土里刨食才得多少粟,一人的口算钱就要抵消一年辛劳。
咱们有力气的还好,但那些幼子幼女连土都不会刨,也要交口算钱。
这不是逼着做爹做妈的遗弃他们吗?
甚至现在更过分。
以前还以七岁以上征钱,现在已经无耻到年满一岁,就要算。
这才是我们一路看到的,沟沟有遗婴,壑壑有弃孩的原因呀。
大满,你说这刘家天下还能继续下去吗?”
度满沉默着,然后悠悠说了一句:
“石崽子,你是想去投太平道?”
张冲心里一惊,这事他从来没和别人讲过,而且度满怎么猜到太平道会造反的。
但张冲还是选择诚实:
“恩,这事我也是在路上琢磨的。
你想呀,就咱们这队伍一直浪迹湖海,那最后肯定是要盗匪化的。
到时候别说实现我上面的理想,就连保存性命都很难。
所以,我就想靠着大胡子的路子,带队伍投靠他们太平道。
估计你也猜到,以太平道现在的势力,最后不造反都不行。
到时候和他们一起起事,再现新莽末年,百姓揭竿而起的形势,也犹未可知啊。”
度满犹豫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