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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了一会儿,他伸手从怀里掏出被捂热的一百文铜钱,一枚一枚的数了起来。
他没进过学,算术不好,一百文钱数了好几遍,才总算数清。
小心翼翼地将铜钱装进布袋中,重新塞回怀里,用手轻轻拍了拍,吴季眼中闪过一丝笑意。
九哥真的没骗自己,这仗还没打,县长就已经给自个发赏钱了。
等立了军功,想来也不会少了赏钱。
一头耕牛十二贯,一间砖瓦房怎么也得三十贯,那自己要斩首多少人,才够呢?
吴季掰着手指算了好久,还是没算清。
算了,明日问问老狗,他脑子活络,算术也比自己好。
“吴老四,你睡了吗?”
忽地,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。
老狗?
吴季心头一喜,压低声音道:“老狗你没睡正好,帮俺算算账。一头耕牛十二贯,一间砖瓦房三十贯,斩首一级给四贯赏钱,俺要立多少军功,才能凑得齐?”
沉思了片刻,老狗答道:“十……十八个!”
“要杀恁多人?”
吴季微微一愣。
“差求不多。”
老狗嘟嚷了一句。
说罢,两人陷入了沉默。
不多时,老狗砸吧砸吧嘴,回味道:“今晚的馎饦真好吃,俺还想吃。”
吴季忙不迭的附和道:“俺也是!”
……
战俘营中,关押着刘光世、王渊等一众高级将领。
韩桢亲自提着食盒,迈步走进一件帐篷,询问道:“王将军,可好些了?”
“不劳韩县长费心,暂时死不了。”王渊面色苍白,语气冷淡。
韩桢也不恼,将食盒放在他的面前,说道:“今日是除夕,军中做了馎饦,王将军尝尝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