读了这么些年书,当了这么多年官儿,他心底深处,到底是存着几分忠君爱国的情怀。
但又不得不承认,在韩桢手下任事,极为舒心,没有任何掣肘。
哪像以前,上头是婆婆,下头有姑嫂,他这个知县当得如同受气媳妇一般,委屈巴巴。
况且,他哪里舍得每月七八万贯的收入。
若是离了韩桢,往后只怕又要过回苦日子了。
书房的窗户,正对着后院。
那颗枝繁叶茂的槐树,此刻变得光秃秃的,只剩下一些枯黄的树叶,还在寒风中摇摇欲坠,彷佛随时都会飘落。
常知县看着窗外出神,心中思绪万千。
如今的大宋,便如同这颗槐树。
然花有重开日,枯木可逢春,但大宋还有机会吗?
“没有了!”
常知县摇摇头。
为官这么些年,让他看的越来越透彻。
三冗问题已达顶峰,百姓也已被压榨到了极限,穷者恒穷,富者恒富。
当今官家虽昏庸,但这一切并非是他一手造成,早在开国之初便已埋下祸根。
如今的大宋,已然病入膏肓,无药石可医。
就算西军平定国内叛乱,也只是苟延残喘罢了。
念及此处,常知县神色挣扎,隐在宽袍大袖中的双手,不断变幻姿势。
福伯靠着书架,感受着一旁煤炉传来的阵阵热浪,整个人只觉得暖洋洋的,知不知觉间就打起了盹儿。
人老了,就容易犯困。
也不知过了多久,书房中忽地响起常知县咬牙切齿的声音:“福伯,研磨!”
福伯顿时一个激灵,缓了缓神后,走到书桌前开始研磨。
片刻后,福伯说道:“阿郎,磨好了。”
“嗯!”
常知县嗯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