敢炽军入住了两个月的缘由,整个盐监内脏乱不堪,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味,令人作呕。
皱着眉头逛了一圈后,他又来到不远处的粮仓。
那李大说的没错,敢炽军逃走了匆忙,留下了三百多石粮食,算是意外之喜。
猴子啧啧称奇道:“这些盐户竟没抢走粮食,倒也稀奇。”
“可能是怕敢炽军突然杀回来罢。”
韩桢随口答了一句,迈步走向盐场。
盐场没有想象中那么大,形似军寨,黄土夯成的围墙里,隐隐有一股烟熏火燎的气息。
一排排草棚下,架起一口口煮盐的大锅,木桶、串车随处可以。
串车,也就是独轮车。
不过与后世便捷的独轮车不同,这会儿的串车没办法一个人操作,因无法保持平衡,需得两人一左一右扶住,往往只能运送一些轻便的货物。若是载货过多,前面还需牛驴拉车。
《东京梦华录》中就有串车的记载:“前后二人把驾,两旁两人扶柺,前有驴拽,谓之‘串车’,以不用耳子转轮也,般载竹木瓦石。但无前辕,止一人或两人推之。此车往往卖糕及餻麋之类,人用不中载物也。”
猴子撇了撇嘴,一脸嫌弃。
看惯了小王村那先进的流水线制盐工厂,再看盐场,实在入不了眼。
正当两人巡视盐场之时,外面传来一阵阵嘈杂声。
“走罢,先安抚这些盐户。”
韩桢说着,大步出了盐场。
此刻,盐监所外已经聚集了不少盐户,并且还不断有人从四面八方涌来。
韩桢双手背在身后,来到盐监所大门前。
放眼望去,黑压压的人群大多表情麻木,目光呆滞。
身为盐户,他们失去了一切,每日机械式的重复劳作,只求一口粮食,单纯为了活着而活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