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家。”
吴海领着一群人走来,道:
“他们都是坑火窑的匠人,连同窑口一起作价六百两银子卖的,你们还不快见过主家!”
后一句则是向人群说的。
一干人皆灰头土脸,衣衫褴褛,带头者大约五十许,闻言颤颤巍巍跪倒在地,口中道:
“我等见过主家!”
“见过主家!”
其他人有样学样,跪在地上呼喊,就像是一群乞丐叩拜帮主。
“起来吧。”
方正心中好笑,摆手问道:
“你们是犯官之后?”
这些人额头刻字,又被人当做货物买卖,而且行礼直接叩首,肯定不是自由身的匠人。
“是。”老者点头:
“我等祖上犯了案,被罚三代匠籍,不过再下面一辈已是自由身,可以务农只是不能考官。”
“嗯。”
方正点头:
“放心吧,这里一切照旧,你们的后辈如果在窑口做工,按市价给钱就是,有门手艺以后也能吃饱饭。”
“谢主家!”
老者大喜,急忙再次叩首。
他之所以提及后辈,就是为了此事,幸甚新主家不像上一家,连小一辈都拼命压榨。
他们是犯人,不受律法保护,也不敢反抗。
“你们几个……”方正视线后移,落向人群中较为特殊的几人:
“不是犯人?”
“回主家。”一人回道:
“我们是附近的百姓,农闲时来此做工补贴家用。”
“哦!”方正道:
“种地不够吃的?”
“哪里够?”那人抬头,满是风霜的脸上布满苦涩:
“田赋、杂税、徭役,每年一样都不能少,如果风调雨顺也就罢了,最多饿几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