满眼悲痛。
去年苏州一场大水,破家无数,至今无人买画,家中断炊,若不是妻子沈九娘日夜操劳纺纱绩麻,文徵明、祝枝山等人接济,自己恐怕会饿死。
堂堂男儿,胸有笔墨,可这世道——
难!
如今九娘病了,可自己连医治的钱都拿不出来!
唐寅红了眼。
活着并不潇洒,画作里的狷狂只是骨子里的放纵,可现实枷着自己。
前路如何?
不!
明日如何?
唐寅低头,与一家人用着清简的晚饭时,突然感觉到一种异样,抬起头看去,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位蓝色长袍,腰佩绣春刀的军士,不由得脸色一变。
“敢问这里可是唐寅住处,门没关,冒然闯入,还请宽谅。”
特勤局军士罗岩抱歉。
沈九娘连忙起身,将女儿护在身后。
唐寅起身,走至门口道:“在下便是唐寅,敢问这位军爷到此有何公干?”
罗岩打量了下唐寅,问道:“可认得徐祯卿?”
唐寅皱眉:“可是昌谷兄犯了罪责?”
难不成是徐祯卿犯了错,牵连到了自己?可徐祯卿在北京国子监当博士,近几年只有寥寥几封书信,犯不着因为他来抓自己吧?
罗岩从怀中取出一封信,恭敬地递了过去,肃然道:“唐寅,在下东官特勤局军士罗岩,奉陛下之命将这书信送来,现书信已送至,还请给书个回执,小子也好回去复命。”
“特勤局?”
唐寅面露迷茫之色,自己很久不过问官场之事,也没人给自己提起官场事,什么时候出了个特勤局,特勤局是什么,唐寅一无所知。
接过信,看着熟悉的笔迹,唐寅突然意识到什么,问道:“奉陛下之命,敢问是何意?”
罗岩笑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