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丰八年七月丙午(十四日)。
赵煦睁开眼睛,向太后就已经坐在他榻前。
“母后……”赵煦问道:“您怎来了?”
旋即他就想起来:“还在担忧辽使?”
向太后点点头。
就在昨天上午,馆伴使曾布上书言:北朝祭奠使耶律琚与臣言:我朝恢复钱禁,有碍两国往来,望再议。
根据石得一和其他人的报告,耶律琚的原话是这样的:
“我主大辽皇帝,闻贵国不许铜钱出关,甚为不悦,还请足下转告贵国……”
“大辽礼仪之邦,自先以礼来问……”
言下之意,自然是:我劝你们识相点,自己主动撤销了钱禁,不然,大辽铁骑一旦南下,贵国悔之晚矣!
辽使的言辞,引发了朝野震动。
两宫更是被吓坏了。
昨天一天都茶饭不思,对此忧心不已。
只有赵煦,对此完全无感。
因为他知道,辽国的老皇帝现在哪来的心思关注小小的钱禁?
这必是辽使个人的图谋。
而且必是出自耶律琚这个耶律乙辛的死剩种的主意。
但,这些判断,赵煦不好和两宫说,说了也不会信。
所以,他只能旁敲侧击,曲线救国。
昨天一天,都在两宫面前卖萌。
终于让两宫同意,今日殿上,由他来和辽使对话。
赵煦用的理由也很简单。
一则,当然是‘儿新即位,四夷恐有不安、挑衅之事’,所以‘儿若能殿上令那辽使知难而退,四夷自当安分守己’。
二则‘儿闻北朝,亦尊孔孟仁恕之道,自诩礼仪之邦,彼依礼而来,儿可以礼答之’,如此自然可以‘使北朝知儿亦乃守礼之主’。
这还真是事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