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张巽叹道:“上月丁未日少主言及两宫保佑拥护之德,于是想要推恩外戚,乃命都堂上堂薄以为国亲择美官而除授……”
“于是,尚书左丞、门下侍郎章惇进堂薄于御前,少主金口玉言,于福宁殿中,皇太后与章侍郎的见证下,点选国亲,太皇太后亲侄高公纪,皇太后亲弟向宗回,分别除授熙河兰会路经制边防财用司差遣……”
“为何皇太后不阻止?”司马光皱起眉头,他下意识的略过了章惇,因为在他眼中,章惇就是个奸臣小人,肯定不会干好事!
“少主才八岁!他知道什么?”
“上月老夫在京时,为何无人提及此事?”
张巽叹道:“少主言:此乃尊崇太皇太后、皇太后之德也,少主又言:待两位国亲至熙河路,当择吉地营建寺庙,委任高僧主持日夜为多年来战殁熙河之大宋将士诵经超度……”
“少主为此,求了两宫恩典,诏以大行皇帝暂存大相国寺之佛牙舍利,以送熙河,寄望佛法化解戾气,超度亡魂……”
“此至仁至圣之事……朝野上下,只有赞颂,无有非议……”
司马光听着,陷入了沉默。
少主的动机,纯圣纯仁。
没有任何士大夫可以指摘其中一个字。
可是……
向宗回和高公纪,去了熙河路,会乖乖的听从少主之命,只修寺庙,供奉佛宝吗?
他们万一在熙河掀起风浪,制造大战,酿成祸患如何收场?
须知,祸患常常就是这样来的。
当年王韶开边,侥幸得了些西蕃无用的苦寒之土,由此却酿成其后延绵十余年的战火。
无数的血肉和铜钱,都填进了沿边的边塞之中,除了千里无用的苦寒荒野,什么都没有换回来。
所以得防微杜渐,所以需要严防死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