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一次合肥大败,桓温几年都没喘过气来。
这一次再败了,桓温可以自刎谢罪了。
就算不自刎,威望、颜面荡然无存,江东士族会群起而攻之,就像当年的庾翼、殷浩一样,北伐失败,人也废了。
“江东可以无合肥,却不可无大司马,如今退走,还能保留实力,召聚溃卒,拱卫长江防线。”谢安比郗超从容多了,脸上没有任何惊慌之色,说话也慢吞吞的。
但正因为慢,每个字都说进周围人心里面去了。
黑云骁骑越来越近,马蹄狂踏,周围晋军将领、士卒目光纷纷转向桓温,仿佛在期待他说出那一个字。
“万不可退,今日一退,大司马将万劫不复,桓氏三族难保!”郗超歇斯底里的吼了起来。
失去权柄,凭他们废立皇帝之事,就休想善终。
桓氏倒了,郗氏也跑不了。
这几年桓温清理了不少人,在江东仇家遍地。
这一声厉喝如雷贯耳,桓温猛省,神色一震,眼神顿时清明过来,持剑在手,站在最前,“梁军不过一击之力,挡住他们,便可反败为胜,敢后退一步者,满门抄斩!”
郗超也拔出剑,站在桓温身边。
身为大司马的桓温都身先士卒了,晋军士气有所回升。
长矛挺的笔直,迎向冲来的骑兵。
周围逃窜的晋军重新集结,或持大盾,或持长刀,阵列越来越厚重。
站在最后面的谢安眼中略带着几分复杂之色。
“伯父勿惊,镇恶来也!”西北面一支骑兵冲来,为首一将正是桓家的万人敌桓石虔。
这支骑兵到来,晋军士气大振,仿佛瞬间找到了魂魄。
“梁贼休得猖狂,朱绰在此!”南面一员年轻骁将领着七八百甲士扑来,挡在桓温面前。
牙纛之下,长矛如林,寒光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