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834年的彼得堡就像一本被冰封的诗集,英国俱乐部橡木门上的黄铜环在暮色中泛起冷光。
亚瑟·黑斯廷斯站在雕花门廊边扶着天鹅绒座椅,捏着下巴从身后审视蜷在哥萨克高背椅中涂抹新剧本的果戈里。时不时,他还要在旁边插上几句,模仿德鲁伊斯克官员们的语气向果戈里提出修改建议。
至于果戈里,他虽然对这个英国佬的多嘴多舌很不满意,但看在他的故事确实动人的份上,他还是耐着性子听了下去。
“贪污的市长向赫斯廷戈夫上校敬酒那一段,写的太过直白,我……不,根据前文,赫斯廷戈夫这个角色可不是那么粗暴的性格,他怎么会劈头盖脸的骂人呢?您写的是喜剧,因此我觉得应该适当修改一下。税吏哆哆嗦嗦的在酒桌上坦白认错,赫斯廷戈夫只是笑着递给了他一杯葡萄酒,说:‘喝了这酒,你贪污的教堂重建款项就变成了圣餐捐款——至于那些教堂老鼠啃账簿造成的数字模糊嘛,我们在报告里可以称之为——上帝亲笔修改。’”
果戈里翻了个白眼,他蘸着蜂蜜在稿纸边缘画了个滑稽的圣乔治旗:“或许我该注明此剧取材自某位外交官的痔疮发作史?毕竟那位‘患有肛疾的文员’才是整场骗局的灵魂。”
壁炉的火光在亚瑟的眼睛里跳动,他将方糖夹进滚烫的红茶:“我亲爱的尼古莱·瓦西里耶维奇,我和您打赌,您这回肯定要在俄国走红了。您知道吗?您现在遣词造句的功底已经无限接近于海因里希·海涅的水平了。”
果戈里还以为亚瑟是在嘲笑他:“得了吧,我要是真有海涅的水平,还能为了一个基辅大学副教授的位置差点送掉半条命?自从写了《小俄罗斯史》,我愈发意识到卡拉姆津究竟是多么的不容易,并不是每一个家都能成功转职成历史学者的。”
“您还惦记着基辅大学的位置?”亚瑟抿了口茶:“您现在可是彼得堡大学历史教研室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