横了五六年,冒老板手底下虽说也有人,但也不敢硬顶。
直到这伙姓沈的“菜霸”把“沙城食品”的销售人员打了,然后最近一个月江对岸的朋友联系自己,冒老板感觉可能有点东西。
江湖上的风声,就是这么点草皮微动。
蔡存忠虽然以前只是在粮油站做会计,但因为经常下乡,两地乡民中有些名堂的,多少都认识一些,冒老板早先也只是在“八亩地”做粮船卸货的班组长。
“老夏呢?”
“马上到。”
抽着烟,话刚说完,一辆手扶拖拉机就进了堆场,突突突突的动静不小,车斗里还有七八个汉子,都是中年人,年轻的没有。
“蔡会计。”
“蔡大哥。”
开手扶拖拉机的叫夏献礼,也当过兵,后来也是“夏家圩”这个村的民兵,早年也运粮过沙城去姑苏。
基本上现在在码头上站着的中年人,都是早年间跟粮站打交道的。
“要是将来跟崇州一样弄个正式汽渡就好了,修座桥也好啊。”
冒老板生意做起来之后,便越发觉得时间的重要性。
码头上,最年轻的就是张直勤几人,冒老板却不敢小觑,跟夏献礼一样,对张直勤都是客客气气的。
“冒老板,老夏,这一个月的辛苦费,结一结,马上冬至了。”
将腰包一甩,张直勤叼着一支烟,却没有点燃,而是眯着眼睛拉开腰包拉链,从里面抽了一叠钱出来。
“蔡大哥名单表格带了吧?”
“我来唱名,喊到谁就签字按手印好了。”
蔡存忠从裤兜里摸出一张纸,然后直接喊道:“丁虎!”
“来了来了。”
穿着夹克衫的中年人叼着烟,走了过来,在张直勤这里拿了三百五十块钱,然后笑着在表格后面签字摁手印。